毕业典礼【丹昏/完】-一只水鸟

毕业典礼【丹昏/完】

By/一只水鸟_

#丹昏

#OOC

姜丹尼尔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脸，看着对面的朴志训开口。

“你就没觉得我们俩哪儿长得像吗？”

朴志训听到这话笑的更欢了。

“你是说夫妻相吗？”

2003年的4月2日，朴志训站在中央大街的岔路口盯着报刊亭里的报纸。报纸的头版上是张国荣去世的消息，本来赶着去上课的朴志训愣在了原地。盯着“自杀身亡”四个大字看了半分钟，然后扯了扯书包的肩带，重新加快了脚步。

可是还没跑到校门口，本来小跑着的朴志训突然弯下身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。

他最喜欢的那个演员，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那个男人，不在了。

朴志训蹲在原地不停的深呼吸，走向校门的同学们都开始不时询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，他摆了摆手站起身。大步朝着教学楼走了过去。

那天回家之后，朴志训用勺子捅着碗里的米粒却吃不进去，汤郁夕伸出筷子敲了敲朴志训的碗，带着微笑温柔的开口：“小训，我知道张国荣的事情你很不开心，但是你也不能不吃饭啊对不对。妈妈知道你不开心，这周六的补习班我们不去了，妈妈带你去散心好吗？”

朴志训撇着嘴吃了口饭，叹了口气往后靠在了凳子上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，捡起筷子抬起头看着汤郁夕开口：“我不想去补习，但是我也不想去散心。我想去香港。”

听到这话的汤郁夕愣了愣，见到妈妈的反应朴志训叹了口气：“我想，亲眼去看哥哥一次。这是最后一眼了。之前一直说，如果有机会的话，我想去见他。”

朴志训说的恳切而坚定，汤郁夕不好自己做决定同意，只是歪了头看着旁边一直默默吃饭没说话的朴文丞。朴文丞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，看着星星眼的朴志训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又点了点头。

盯着爸爸的朴志训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，这才拿起筷子吃饭。朴文丞和汤郁夕对视一眼之后，无奈的笑了笑。

结果还是高三应届考生的朴志训，就在第二天收拾了行李，被汤郁夕送上了去香港的飞机。

朴家这么宠着朴志训也不知没有道理的，一是朴家虽然家大业大，朴志训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孩子，所以朴文丞打从朴志训出生以来，就把朴志训捧在手心里宠着，二是朴志训自小身体就不是很好，从小就有哮喘的毛病，一紧张或者不舒服了就会犯，所以家里只要他提要求，基本就没有拒绝过。还好的是尽管家里宠着，朴志训却也没有惯出什么矜贵的毛病，反而格外健康和乐观，认识他的人就没有说得出朴志训不好的。

张国荣出殡的那天，粉丝们带着自己的不舍和留念聚在告殡仪馆外，朴志训站在门口愣着神，挤在粉丝中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。他回忆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张国荣演的电影，还有从小翻磁带听过来的张国荣的歌。他羡慕张国荣义无反顾的爱情，也想埋怨他离开的决绝。

胡思乱想了一大圈，朴志训叹了口气，在会场门口愣着神，却被人拍了拍肩膀，那人一身黑西装，黑衬衫的领口也解开了几颗，他微微弯着嘴角递给朴志训一根烟，朴志训急忙摆了摆手说自己不抽烟，这人才把烟收了回去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，打开火机点火，然后使劲的吸了一口。

“他走的太急了，太多人还没好好看他一眼呢，真的可惜了。”

那人抿了抿薄薄的嘴唇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然后转头看着朴志训：“我叫姜丹尼尔，你呢？”

朴志训的手指绞着衣角，咬了咬嘴唇才开口：“朴志训，志气的志，训练的训。”

姜丹尼尔又抽了几口烟，然后把烟头用脚踩灭，朴志训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，姜丹尼尔叹了口气，然后歪了歪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朴志训毛茸茸的头，然后开口：“看你也不是香港本地人，来都来了，想哭就哭吧。”

听到姜丹尼尔的话朴志训猛地抬起头，然后瞬间红了眼眶，姜丹尼尔弯了弯嘴角，把朴志训抱进了怀里：“没事，忍了很久了吧，这样哭就没人看见了。”

然后被姜丹尼尔搂在怀里的朴志训，终于把忍了几百公里的眼泪，一股脑的倒出来了。

很久之后，朴志训才知道，那天唐鹤德给张国荣的挽联上写着，此爱绵绵无绝期。

朴志训就是这么认识姜丹尼尔的了。

那天他有些失控的在姜丹尼尔怀里哭了一通，然后才红着眼眶问姜丹尼尔是哪里人。姜丹尼尔笑了笑递给他纸巾，然后反问他：“你呢？你是哪里人？”

朴志训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，然后抽着鼻涕开口“不远，过海就是我的家了，但是也不算近，过来也要好几百公里。”姜丹尼尔闻言点了点头，然后歪了歪头，摁着手里的手机语调平淡的开口：“看你应该也不大吧，还在上高中？家里放心你一个人出来？”

“我高三，我喜欢哥哥很久了，快五年了吧。爸爸妈妈都知道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场哥哥的演唱会，现在没有机会了……所以我就来了，送哥哥最后一程，也算看见他了吧。”朴志训叹了口气微笑着转头看着身边的姜丹尼尔：“你呢？你喜欢了哥哥多久啊，看你口音也不是香港本地人啊，也特意过来送哥哥一程，也应该喜欢了很久吧。”

一旁的姜丹尼尔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点着，抽了一口之后自嘲的笑了笑：“其实没多久，一两年吧，说起来其实挺对不起哥哥的，我去了解他是因为另一个人喜欢，却没想到最后我也喜欢上了他。”

弹了弹手里的烟灰，姜丹尼尔扯了扯嘴角，然后抬起手指了指海的另一边：“我其实和你是从一个地方来的，比你大四岁，现在……不上学了”姜丹尼尔抽了口烟之后，转头笑着对朴志训开口：“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，我送你。最近非典很严重，以后出门记得戴口罩。”

姜丹尼尔抽完这根烟，从朴志训手里拿过手机，把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，然后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衣角，朝朴志训摆了摆手：“走的时候发短信打电话给我都行，下次见了，志训。”

握着手机的朴志训愣了愣，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，然后朝着姜丹尼尔的背影大喊：“那个……丹尼尔哥哥！”看着姜丹尼尔停下的脚步，朴志训深吸了口气，弯了弯嘴角：“谢谢你！”

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肩膀，然后抬手摆了摆手，就加快步伐走进了人潮里。留下朴志训一个人捏着手里的手机摩挲，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笑了笑。

后来朴志训其实没有跟姜丹尼尔一起回家，发了消息感谢了他，并约定回去之后有机会要见面，朴志训就一个人坐上了回程的飞机。下了飞机后收到了姜丹尼尔的回信，约定了到时候会去找他，又嘱咐了他注意安全。朴志训犹豫了一下，鬼使神差的把自己读的学校告诉了姜丹尼尔，又接了一句，有时间就可以来找他。

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，非典病毒又来的凶猛，汤郁夕每天都和打扫阿姨小心翼翼的在房子里消毒好几遍。就连朴文丞都开始出入带上了口罩，一回到家就被汤郁夕拉着全身消毒。放了学的朴志训背着书包走出学校大门，还在想着怎么逃过汤郁夕的消毒大法，转头却在学校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说是熟悉，其实他们也不过才见了一两面而已，但是说不熟悉，朴志训又觉得这个身影在他心里晃晃荡荡了快一个月了。

倚在大树下抽烟的姜丹尼尔看见朴志训笑了笑，然后掐了手里的烟头走了过来。今天的姜丹尼尔带了黑色的口罩，看见把小脸白白净净露在外面的朴志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，半天从外套内兜里抽了个同款的黑色口罩出来，挂在了朴志训的脸上。

“你啊，脸再好看现在也不是展示的时候啊，马上高考了注意一点。”

朴志训因为姜丹尼尔的动作耳朵尖通红，然后眨了眨大眼睛伸出手抓住了姜丹尼尔的手腕，姜丹尼尔愣了愣，有点疑惑的看了看朴志训。

“你怎么在这啊？”朴志训带着口罩，说话的声音有点不清晰，姜丹尼尔弯了弯眼睛，然后反手捏了捏朴志训的手腕：“说好的回来要请你吃饭啊。怎么样，今天可以吗？”

朴志训点了点头，上了姜丹尼尔的车才反应过来给汤郁夕打了电话，说今天要出去和朋友一起做题晚点回家，汤郁夕嗔怪的说这个时候朴志训还往外跑，但是也没有反对的嘱咐朴志训要带好口罩，注意安全。朴志训随口应了两声挂了电话，转过头看着姜丹尼尔的侧脸，然后轻咳了几声红着脸低下了头。

开着车的姜丹尼尔忍不住笑出了声，挑了挑眉毛开口：“看我干嘛？”

朴志训急忙摇了摇头，然后红着脸回道：“没有……只是有点，嗯，惊喜。”

碰巧一个红灯，姜丹尼尔侧过头看着朴志训通红的耳朵尖，还有刷子一样的睫毛，心里突然紧了一下，朴志训是长得好看的，即使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，露出来的眼睛却才是杀人的利器。姜丹尼尔抽了口气，然后闷闷的笑出声，修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，没有再说什么。直到车子再次发动，姜丹尼尔才出声。

“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你吧，好吗？”

朴志训其实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喜欢男人的。即使他很喜欢哥哥，很羡慕哥哥的爱情，但是也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男人。

从那天时候每隔几天姜丹尼尔就会出现在他的学校门口，带着他去吃饭，有时候还会带他去看场电影。本来平淡无奇的生活因为有了姜丹尼尔，莫名其妙的变得色彩斑斓起来。姜丹尼尔没有说过喜欢他，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，可能只是过马路时的一个牵手，又或者是送他到家门口时候的作为告别的一个摸头。但是朴志训却在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，然后放大到整个身体。

当然，汤郁夕也很好奇儿子最近总是偷偷跑出去见的人是谁，为什么回来总是笑的甜滋滋的。她想了很久觉得朴志训应该是喜欢上了哪个女孩子，谈起了小恋爱，想着哪天悄悄地跟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。

她没有觉得朴志训谈恋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，但是还是好奇自己的儿子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。从小到大朴志训就没有对感情提起过兴趣的样子，所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儿子，汤郁夕难免有点好奇。

朴家的公司开在这这里，所以姜丹尼尔问起朴志训想要报考哪里的学校的时候，朴志训用叉子捅着盘子里的牛排漫不经心的回答：“肯定还是要在这里啊，大概毕业之后就要去爸爸的公司实习之类的。其实我还挺想考个远一点的地方，从小就在这里长大，爸爸妈妈又总是对我有些溺爱，所以我其实挺想走出去锻炼锻炼的。”

对面的姜丹尼尔姜丹尼尔切牛排的手顿了顿，弯了弯嘴角笑了笑，然后点了点头：“就你一个宝贝，肯定要宠着你啊，在本地也挺好的。你的成绩也不错，留在这还可以上一个很好的大学。”

听到姜丹尼尔这话朴志训想了一下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姜丹尼尔是做什么的。犹豫了一下朴志训还是开口：“丹尼尔哥，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。”

还记得在香港的时候，姜丹尼尔说过自己不上学了，本来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大三或者大四，可是看着姜丹尼尔现在有车又有房，每次带他去的餐厅也都不便宜，朴志训倒是真的有点好奇姜丹尼尔到底是做什么的。

姜丹尼尔听到这话笑了笑，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刀叉，然后笑着开口：“嘘，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，不过你以后会知道的。”想了一下，姜丹尼尔拿过一边的餐巾擦了擦手，然后拄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朴志训开口：“今天周末啊，要不要去我家看碟。”

朴志训愣了几秒刚想拒绝，对面的姜丹尼尔挑着眉毛笑着说：“我收到了《春光乍泄》的高清盘，想去看吗？”

于是对面的朴志训也不知道是为了碟片，还是对面笑着的姜丹尼尔，点了点头。

姜丹尼尔的房子不算大，但是一个单身男人住也显得有点空旷，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，颜色和姜丹尼尔平时的衣着一样，黑白为主。朴志训拎着书包好奇的打量了一圈，然后小心的坐在了沙发上，姜丹尼尔看着抓着书包的朴志训忍不住笑出了声，然后接过朴志训手里的书包随意的放在了玄关的地上。自己给朴志训倒了杯果汁，就坐到电视柜前面翻着盒子。

沙发上的朴志训坐了一会儿有点无聊，也凑了过去，姜丹尼尔的碟片盒子里几乎都是张国荣的电影，朴志训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挤到姜丹尼尔的身边，手也控制不住的伸过去一片一片翻看起来。

“哇，《金枝玉叶》的典藏版！我当时超级想买的，后来一直没有收到……”朴志训看着姜丹尼尔的盒子有点遗憾的转过头，然后和正转过头看他的姜丹尼尔对了个正着。这时朴志训才发现他坐的离姜丹尼尔多近，他有点尴尬的轻咳一声，然后想退后一点，却被姜丹尼尔突然搂住了腰。

姜丹尼尔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在朴志训耳边响起：“别动。”

男人的手在他的腰上停留了几秒，然后稍微用了点力气把朴志训搂进了怀里，两个人的喘气都不由得变粗了一点，朴志训的脸更是红到了不行。对面的姜丹尼尔忍不住笑了笑，然后没太犹豫的朝着那嫣红的小脸蛋亲了过去，感受到热度之后，姜丹尼尔抽了口气，看着瞪大眼睛的朴志训缓慢而坚定的开口：“我想亲你，小训。”

朴志训因为刚才姜丹尼尔落脸上的吻已经紧张的不行，这会儿听到姜丹尼尔这么说更是紧张的喘气都不太均匀了，几秒钟之后他抬起手搂住了姜丹尼尔的脖子，然后把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。

那天他们俩没看成《春光乍泄》，姜丹尼尔把朴志训压在沙发上亲了个透。姜丹尼尔喘着气放开朴志训的时候，突然想起什么一样，不着痕迹的挪了位置，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想点烟，掏出了烟又因为手抖摁不开打火机，最后懊恼的把手里的烟扔到茶几上。砸在茶几上咚的一声也唤回了朴志训的精神。他抹了一把脸，有点紧张的从凑过去拉住了姜丹尼尔的胳膊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丹尼尔…我…我没有谈过恋爱，也没有接过吻。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，你怎么不开心。”

姜丹尼尔转过头看着有点紧张的朴志训，弯着嘴角安抚的亲了亲朴志训的嘴角，摇了摇头。朴志训咬了咬嘴唇，然后起身蹲到了姜丹尼尔的对面，面对面的又亲了一口姜丹尼尔的嘴唇，然后认真而坚定的开口。

“丹尼尔哥，我喜欢你。”

“超过喜欢哥哥的喜欢。”

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。”

十八岁多一点的朴志训，漂亮的小脸白里透红，坚定又认真的开口，眼眶有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泛红，姜丹尼尔愣着神盯着朴志训的脸。叹了口气把人拉起来：“走吧，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
回家的时间晚了不少，姜丹尼尔一路无言，朴志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，但是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开心，一点都不后悔。一会儿就到了朴志训家门口，朴志训犹豫了一下解开安全带，放在车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，抓住姜丹尼尔的手晃了晃，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姜丹尼尔的脸，红着眼眶又认真的说了一遍：“我喜欢你，姜丹尼尔。不管怎么样，今天我都觉得很开心，我希望你也开心，好吗？”

姜丹尼尔脱力的倚在靠背上，深深的叹了口气，然后伸手把朴志训抱进怀里。

“我很开心，小训。我……”

“我非常非常喜欢你。”

看着朴志训走进去的背影，姜丹尼尔倚在车门边抽烟，笑了笑朝着黑暗里开口：“都看见了，要出来打个招呼吗？”

汤郁夕本是因为朴志训今天回来的有点晚，才想下楼等着他的，没想到居然看到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，临分别的时候男人还在自己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自己是猜到儿子是恋爱了，却从来没有想过儿子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。

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走到了姜丹尼尔的面前。看清了姜丹尼尔的长相之后，汤郁夕彻底懵了神。夹着烟的姜丹尼尔弯起嘴角笑了笑：“我是应该说，初次见面，还是好久不见啊，朴夫人。”

汤郁夕的嘴唇抖了抖，手也抖了抖，突然红着眼眶嗫嚅了起来：“阿…阿建？”

姜丹尼尔冷笑了一声，掐掉了手里的烟：“我现在不叫姜义建了，朴夫人，我叫姜丹尼尔。”

看着汤郁夕的脸，姜丹尼尔皱着眉头心一阵阵的抽着疼，朴志训的眼睛，和汤郁夕的很像，红着眼眶的样子就更像了。

“或者你还期待，我能叫你一声妈妈？”

姜义建从小就没有妈妈。

村里的老人总是会聚在村口的大榕树下面乘凉，然后说着老姜家的大儿子以前多风光啊，开着小汽车带着漂亮媳妇回来看老娘好像还是几天前呢。转眼就不行了，破了产老婆也没了，自己还断了腿。只能回到这个小村子里，可惜啦可惜啦。

这些话姜峰利没少听，即使只是坐在轮椅上每天门都不出，闲言碎语还是会顺着风传到他的耳朵里。

可是村里人说的确实没有错，承包的工程撤了资，他上面赔了钱，下面欠着帐。站在没完成的工地本想跳下去一了百了，没想到人没死成还成了残废。

无可奈何的姜峰利变卖家产补上了欠的工资，带着儿子姜义建回到了那个他长大的地方。年迈的母亲没有说什么别的，只是像摸着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说道，人还活着就好。

至于妻子，当初娶到她一度让姜峰利觉得自己是最成功的人了。可是自己出事之后，妻子毅然决然的提出了离婚，扔下还不到三岁的儿子姜义建一走了之，唯一留下的念想，可能就是曾经拍过的一张结婚照。

不管妻子怎么绝情，姜峰利始终还是爱她的。所以不管是对着村里的人还是姜义建，他总是说着妻子是因为车祸而去世了，而不是因为他的落魄抛下他和儿子离开了。

村里的人嚼舌根归嚼，对已经残疾的姜峰利和年幼的姜义建还是同情多于看笑话，所以姜义建的童年在这个落后但是还算温暖的村子过的不错，奶奶很爱他，坐在轮椅上的爸爸也很爱他，偶尔爸爸也会让他推着自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，然后眯着眼睛给姜义建讲讲他和妻子认识的故事。

“你妈妈那时候是学校里最好看的女孩子了，城里姑娘又会跳舞，我一个农村出去的小伙子，怎么敢去追她啊。我只能偷偷的买了好吃的，买了牛奶鸡蛋，偶尔还买束花放在她的桌子上。那天也不知道是我去的晚了还是她来的早了，我被她逮了个正着。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，原来就是你每天给我送东西啊。”

姜峰利讲到这笑了笑，然后摸了摸搬了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的，姜义建的脑袋瓜：“然后你妈妈就和我认识了。我们就在一起了，一毕业就结婚了，我事业发展的也好，可惜后来出了车祸，你妈妈去世了，我的腿也断了。”

拄着下巴听爸爸讲故事的姜义建瘪了瘪嘴，可惜的叹了口气，又伸出手握了握爸爸的手：“没事的爸爸，我会替着妈妈陪着你的。”

姜峰利从来没有给姜义建看过妻子的照片，所以在姜义建的想象里，妈妈是个穿着白色纱裙的漂亮女孩子，就跟故事书上的仙女一样。奶奶也告诉他，妈妈是奶奶活了这么大年纪，少见的漂亮姑娘。

虽然在小小的村庄里长大，但是爸爸和奶奶还是很努力的，让姜义建活的和其他孩子，没有什么区别。

姜义建就这样在这个叫雨塘的小村子长大，靠着爸爸和奶奶的补助金活的也很不错。照奶奶的话说，阿建就该是这样长大，然后早点娶妻生子，把村头的那片地包下来，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。

一直到十六岁的姜义建，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
直到爸爸的旧疾复发，一夜之间撒手人寰，年迈的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急火攻心，两个月后跟着走了，姜义建才知道都不是这么回事。

姜峰利的遗物很少，他和汤郁夕的结婚照被他锁在了房子柜子的最深处，那里除了那张照片，还有他辗转得到的所有关于汤郁夕的消息。

那些剪报里，有汤郁夕和朴文丞结婚的消息，有朴志训诞生的消息，还有朴氏企业上市的消息，报纸照片里的汤郁夕作为朴夫人，衣着华贵得体，姜义建抬起头看了看简陋的房子，突然失声痛哭起来。

没有妈妈真的不重要，可是他不甘心。

之后十六岁的姜义建把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了，学校也办了退学，带着所有的钱，去了汤郁夕在的城市。

一线城市的生活不容易，一个十六岁的高中还没毕业的男孩子，即使再能吃苦又能怎么办。姜义建去工地搬过砖，去饭店端过盘子，他出来的那年，还碰上了香港回归，人们开心的在街道上欢呼着，拥抱着，只有他一个人，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道，看着不远处饭店门口的一家三口笑的开心。

那年的朴志训十二岁，穿着白衬衫和小西裤的他看着格外的好看，和T恤破了洞的姜义建隔着一条街，却好像隔了两个世界。一边的汤郁夕挽着朴文丞的胳膊，笑的也很幸福。

姜义建站在街的另一边看了好久，直到街上的人潮都退了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，他摸了把脸，才发现自己哭了。

那是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后，第一次见到汤郁夕和朴志训，这个世界上他最后的亲人，他的妈妈和弟弟。

后来他做了好多工作，但是都勉强只能让他自己活在这个城市，他想做的靠着存折里那点存款，怕是到死了也没有办法出现在汤郁夕面前。

于是他带着自己仅有的存款，走进了一家地下赌场。

也许是神也觉得姜义建的日子太苦了，两把姜义建就把本金翻了三倍，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赌下去的姜义建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，回过头接过了他人生的第一根烟。

赌场的大哥姓陈，手下有四五个地下赌场，有时候也放高利贷。做的是黑买卖，但是人却意外的正，看着姜义建还没成年的样子，即使把人拉了回来，告诉他以后别来了，要是来，也等二十岁以后再来。

姜义建握着自己手里所有的钱，单膝跪在了陈哥面前，眼神坚定的看着陈哥开口：“我不是为了赌进来的，我是为了赚钱，陈哥，只要您能给我一份工作，让我做什么都行。”

陈哥叼着烟笑出了声，然后低下头看着姜义建青涩的脸，问道：“孩子，赚钱是没有尽头的，那你告诉我，你想赚多少？”

姜义建愣了愣，然后语气坚定的开口：“我有尽头，我只想比朴文丞的钱多。”

对面的陈哥愣了愣，然后大笑出声，把姜义建的钱塞回了他的上衣口袋里，把人拽了起来，又递了一支烟过去。

“好。”

后来的姜义建跟着陈哥，买了车买了房，他还在朴志训高二那年，盘下了朴志训高中对面的一家文具店，让店员随时告诉他朴志训喜欢什么，买了什么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，姜义建知道了朴志训喜欢张国荣，喜欢用水蓝色中性笔，很阳光，每次都会跟店员聊天，很爱说谢谢和再见。

朴志训十八岁生日那年，姜义建趁着自己生日，也去改了名字，把那个阿建，永远的留在了回忆里。

汤郁夕看着对面的姜丹尼尔，心里百感交集，她也是想念姜丹尼尔的，但是她更加心慌，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姜丹尼尔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。姜丹尼尔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，弯了弯嘴角：“你是在想我到底想干什么吗？”

“阿建……他是你弟弟……”

姜丹尼尔听着汤郁夕的话笑出声，俊毅的脸上带着点不屑：“我知道啊，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，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。”

“你听清了吗，我要和他在一起。”

汤郁夕感觉自己几乎快晕过去了，她情急的开口：“不行阿建，他，他是你弟弟，我就这么一个……”说到一半她停下愣住了，是啊，她不只一个儿子，她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有为，薄唇也有几分相似的男人，也是她的儿子。

对面的姜丹尼尔嗤笑出声，眼圈却不由得红了：“对啊，你就这么一个儿子。朴文丞也只有这一个儿子，可是我就是要把他带走，带到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，既然你们都爱他，我就让他只爱我一个人就好了。我失去的，本来我也能得到但是你们都给了他的，就让他一个人还给我好了。”

没再多说话，姜丹尼尔转身上车，离开了消小区。后视镜里汤郁夕还站在原地，显得有点可怜。姜丹尼尔揉了揉有点酸的眼睛，深深的叹了口气，脑子里却全是朴志训的脸。

他确实想把朴志训带走，不是为了别的。

只是因为这么多年，他站在这个男孩子背后，看着他从一个小孩子长到现在，亲吻过他拥抱过他，他早就爱上他了。

直到今天，姜丹尼尔终于站在汤郁夕面前，把这五年多以来积攒的话都说出来，他才意识到，他就爱上朴志训了。

汤郁夕颤抖着回到回到家里，坐在客厅里的朴志训愣了愣，凑了过去，朴文丞这几天在外面出差，家里只有他们俩。看着朴志训的脸，汤郁夕脱力的坐在沙发上，然后尽量平静的开口：“妈妈看到你和那个男孩子了。”

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。”

朴志训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，他没想到他刚跟姜丹尼尔在一起就被妈妈抓了个正着，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着开口：“妈妈，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我喜欢男孩子，但是我真的喜欢他。”

“特别特别喜欢他。”

“我只想和他在一起。”

看着朴志训坚定的脸，汤郁夕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选择离开姜峰利，和朴文丞在一起。她突然恨死了那个年轻的不顾一切的自己，她也恨死了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关心过姜丹尼尔的自己，一切都是她的错，可是朴志训又做错了什么呢。

她好想告诉朴志训，不，妈妈不是介意你和男孩子在一起，只是你不能和姜丹尼尔在一起，因为他是你的亲哥哥。

可汤郁夕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，她只能摸着朴志训的脑袋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。朴志训把流着泪发抖的妈妈抱在怀里，母子俩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
姜丹尼尔猜到了汤郁夕回来找他，留着相同血液的母子二人此刻面对着面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感情。汤郁夕看着对面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，半天也没说出话，最后还是姜丹尼尔先开了口：“朴夫人，我还挺忙的，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，说完我就走了。晚上还和志训约好了要去吃饭，他问起我去哪儿了的话，我也没法骗他。”

姜丹尼尔玩着手里的烟盒笑了笑：“爱人之间不能撒谎的，对吧。”

盯着桌面的汤郁夕愣了愣，这句话她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了，她和姜峰利的结婚照后面，这句话是她亲手写上去的，她抬起头看着姜丹尼尔深吸了口气：“阿建，不管当初，我做的有多么不对。不应该丢下你和你爸爸离开，也不应该二十年来一次都没回去看过你。这都是我的不对，你不开心，恨我，我都可以理解。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，我也都会接受。因为你是我的儿子，但是我没有做到一个当妈妈的责任。可是这些事情和小训没有关系，我离开你爸爸不是因为因为志训，没带走你也不是因为小训，你不能因为妈妈的错，就让小训来承受这些。”

听着汤郁夕的话，姜丹尼尔忍不住笑出了声：“小训当然没有错，但是我就有错吗？二十年来没有妈妈的人是我，爸爸和奶奶去世之后活的生不如死的人也是我，我又做错了什么？他不该承受这些，我就应该吗？他是你的儿子，我就不是吗？”

姜丹尼尔摔下手里的烟盒，握紧了拳头，感觉指甲卡的手心生疼，才又开口：“还有，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？做你当初做过的事？让他爱上我然后再离开我？你真天真啊，汤女士，当了二十年富太太，连智商都享福享没了吗？”

听到这话汤郁夕有些生气的抬起头，却在看到姜丹尼尔眼神的一瞬间被自己噎住了，姜丹尼尔的眼圈也是通红，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自私，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子也是她的儿子，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，十六岁的他失去了仅有的奶奶和爸爸，知道了自己的妈妈当初为了自己抛下了他和残废的爸爸，知道了妈妈离开他们之后过着特别好的日子，知道了有一个弟弟享着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快乐。而她，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着让他不要记恨不要埋怨，自己有什么资格呢？

姜丹尼尔看着对面的汤郁夕噼里啪啦的开始掉眼泪，心里止不住的发酸，他承认他一开始和是那么想过，他要让这个活在云端的弟弟享受一下自己受过的苦难，但是从他见到朴志训之后，这个想法一天一天的在减少，他逐渐已经想不起自己最初的想法了，现在的他只想留下朴志训，把朴志训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。

“我要把他，永远留在我身边，做我一个人的朴志训。”

姜丹尼尔站起身，转身离开时却看到身后瞪大眼睛泪流满面的朴志训。朴志训的大眼睛扑闪扑闪，有几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。姜丹尼尔愣了几秒，愤怒的回头瞪着汤郁夕，汤郁夕看着两个儿子却说不出话。

朴志训是她叫来的，可她从没想过最后姜丹尼尔说出的话是这样的。眼看着朴志训擦了把眼泪冲出了饭店，姜丹尼尔追着他跑了出去，自己却好像被灌了铅，动弹不得。

情绪失控的朴志训跑了没几步就犯了哮喘，好不容易追上他的姜丹尼尔吓了一跳，急忙翻找他的口袋想要找到药，却被朴志训按住了手。他看着喘着气的朴志训皱着眉头，搀抱着朴志训挪到旁边的长椅上，让朴志训贴在贴在自己的怀里。

朴志训喘着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，他只能听到姜丹尼尔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，然后他听到姜丹尼尔在他的耳边温柔的开口：“没事的志训，你听我说，放轻松，慢慢的吸气，再慢慢的呼气，没事的志训，我就在这里。”

“哥在这里。”

朴志训紧贴着姜丹尼尔的胸口，随着他的的话语调节着呼吸，慢慢平复下来之后，抬手摸了摸姜丹尼尔的脸颊，艰难的开口：“我们是，亲兄弟，是不是？”

姜丹尼尔抱着朴志训没有说话，半天才点了点头。

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来找我，在香港的偶遇，都是安排好的吗？”

“是，”

“后来的吃饭，看电影，看碟片，去约会，也都是安排好的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…丹尼尔，你说过的喜欢我，是真的吗？”

姜丹尼尔把抱着朴志训的手紧了紧，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亲朴志训的耳朵，很长时间之后才开口回答：“都是真的。如果说一开始，我想的是我想拥有你这样的生活，我想拥有本该也属于我，却只属于你了的妈妈。那现在，朴志训，我想拥有的，只有你。”

“我的人生其实前十六年过的还算不错，爸爸奶奶尽力的给我营造了一个虽然不富有，但是很开心的家庭。虽然没有妈妈，可是我也没觉得自己没有人爱。后来他们走了，我失去了这世界上我拥有的一切，我不甘心，也不情愿，我想把你拥有的也抢走，凭什么一个妈妈生出来的孩子，你就这么幸福，我就要忍受这么多。”

“可是你太好了小训，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好的东西，本来就都该属于你，到后来我甚至开始惊恐，我不配拥有你，我这么糟糕的人，凭什么拥有你呢。”

姜丹尼尔把头埋在朴志训的脖颈里，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，朴志训费力的抬起手，把姜丹尼尔圈进怀里，然后轻轻的说。

“我们走吧，丹尼尔。我们离开这里，离开这个地方，离开爸爸妈妈，离开你现在的工作，我们去找一个，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，重新开始。”

“我是只属于你的朴志训，你是只属于我的姜丹尼尔。”

“不如我们都重头来过。”

医院里，朴志训用了药之后好了很多，朴文丞和汤郁夕站在床边，姜丹尼尔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床上的朴志训。朴志训的脸色有些发白，但是语气却格外的有力。

他平静的说着，自己高考之后，报一所很远的大学，然后和姜丹尼尔一起在那里生活，希望想他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，他也会回来看他们。

朴文丞和汤郁夕想说什么，床上的朴志训却平淡的说着：“妈妈，当初你离开的时候，想的不也是，跟着自己的心走吗？你想追求更好的生活，我也想爱自己爱的人。你没有做到的当妈妈的职责，但是我想做一个很好的爱人。”

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妈妈，朴志训笑了笑：“我没有替你还债，也不是替你爱他。而是我已经爱了，就不会离开了。”

床边的姜丹尼尔伸出手，把朴志训的手握在了手里，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床边的朴文丞和汤郁夕，犹豫了一下站起了身，朝着他们鞠了一躬，又缓慢的开口：“朴叔叔，还有……妈妈。”

“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
“我是真的爱他。”

汤郁夕在听到姜丹尼尔的那一声“妈妈”之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，她颤抖着走过去抱住了早就高出她好几个头的儿子，哭着说：“丹尼尔，妈妈真的错了。是妈妈对不起你，妈妈再也不会抛下你了，不管你要和小训去哪里，都要记得回来看妈妈。”

姜丹尼尔犹豫了一会儿，看着床上闪着泪光的朴志训，把痛苦的母亲抱进了怀里，然后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，一旁的朴文丞叹了口气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，然后握住了床上朴志训的手。

“爸爸妈妈一直觉得，把你保护在身边才是好的。不管怎么样你也会长大，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，只是要记得，爸爸妈妈一直都在。”

朴志训点了点头，拉住了一旁姜丹尼尔的手，姜丹尼尔放开了汤郁夕，转身抱住了朴志训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。

“谢谢你，我的弟弟。”

朴志训的高中毕业典礼在高考完一个月，他穿上了人生第一件西装，当然是姜丹尼尔送给他的。出门前还撒了一百个娇，让姜丹尼尔一定要来看他的毕业典礼。姜丹尼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，然后保证自己忙完一定会立刻赶到。今天他要去和陈哥把手里所有的一切交接好，然后就等着和朴志训一起去首都，朴文丞本想把朴氏旗下的一间商场交给姜丹尼尔，姜丹尼尔却笑着说，既然说好了要重新开始，那就一切都只靠自己。

上午十点，朴志训的毕业典礼正式开始，作为优秀毕业生的朴志训还要上台代表毕业生发言，姜丹尼尔赶到的时候，朴志训笑着笑着朝他挥了挥手，然后把演讲稿最后的一段改了改词。

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，是我们所遗憾的。我们可能会怨恨，老天为什么要对我们如此苛刻，给我们的东西好像不多，有时候还会收走不少。可是也许不久我们就会发现，你朝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，他准备了更好的礼物要送给你。

与其怨恨，不如接受。即使失败，只要你心里永远有爱，你会发现，生离死别也好，恩怨纠葛也罢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，重头来过。”

—End—

其实这个故事我本来计划的结局不是这个，而且我没有想到这个故事我会写这么长...

我本来想的就是丹尼尔不顾一切的带走了小训，想把小训也从云端拽到谷底，小训也恨丹尼尔，但是两个人又忍不住相爱，在仇恨里两个人用爱互相支撑。

后来我又不想了，我想着要是这样的小训真的出现在丹尼尔的世界里，在黑暗的丹尼尔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朝这个唯一的光源跑过去呢。

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写虐文啊....这可能也是我一直没办法留下什么让人记得住的好作品的原因哈哈！

不过还是很感谢每一个给我红心蓝手过的宝贝！还有支持我出本的每一个朋友。

希望有一天，我也挺能写出一个让大家能记在心里的好作品。

争取不写虐的，我会让你们甜的记住我！

爱你们！